神猴笑道:“口内有灰是不假,但也得看是干灰还是湿灰。”魁梧大汉更糊涂了,其他人也不明白,墨离急道:“猴子你就别卖关子了,快点说吧!”
神猴道:“前天仵作验尸我也在边上看着,我瞧得真切,四具尸体口内碳灰都是干如粉末。一般情况活人被困大火之中,烟火呛入口鼻,都会使人咽喉咳嗽生痰,被烧死后嘴角涎有吐沫,口内的灰应该会混着唾液胶着粘稠,而不应该干如粉末!”
“这样啊!”魁梧大汉茅塞顿开,点了点头。
“说说你查到的真正死因罢。”宋逸信手在茶几上摆的果盘里拈了颗葡萄,放入口中咀嚼。秦墨鸢瞧见了,忙掏出帕子给他接果皮。
神猴眼睛一亮,笑道:“世子怎么知道我已经查到他们四人真正死因?”
宋逸笑道:“依你的性格,要是没有探清案情,还会这么兴致勃勃坐在这里跟我们闲聊?”神猴挠了挠头笑道:“世子英明,什么都瞒不过您。”
宋逸明亮的眸中掠过一抹笑意。
神猴继续说道:“等雍丘县府衙入殓了田员外几个人的尸体,我便偷偷潜入殓尸房一探究竟。我先从田员外的尸体查起,我发现田员外后颈脊是断裂的,其真正死因是被人从背后拧断脖子而死。而田夫人和另外两个女仆喉骨断裂,应该是被人锁喉而死。”
“杀人不见血?”宋逸低眉沉吟。
“是的!而且是一招致命!”神猴道。
“一招致命?”那佩戴鬼头刀瘦高个问道:“凶手是江湖上的高手?”
神猴点了点头,说道:“锁喉,掐颈,拧脖招式狠辣,直取要害,凶手用的应该是门极其厉害的擒拿手。而且死具尸体是在不同房间发现的,田员外尸体是在书房发现,田夫人尸体是在自己房间被发现,两女仆尸体则是在另一个房间发现的,所以凶手不止一人,应该是团活作案,并且皆为惯犯。”
“锁喉,掐颈,拧脖?”宋逸喃喃低语着,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后颈,昨晚被荀亭手下掐地位置现在还疼得厉害。
“为什么说他们是惯犯?”那皂衣女子问道。
众人都望向神猴等着他解析,神猴清了清嗓子,向宋逸嬉皮笑脸道:“讲了这么多有点口干。”
“就你事多!”宋逸笑骂一声。秦墨鸢忙叫小厮奉上茶水。
神猴接过茶水,喝了一大口,甚为畅快,继续说道:“因为死者身上没有留下凶手一点痕迹,通常情况下如果你被人锁喉,你是不是会本能的挣扎?”说着眼光在众人当中扫了圈,最后落在了莫离身上,露出了个狡黠的笑容。
“看我干嘛?”莫离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神猴笑道:“没什么,想请你帮我个忙,配合我演示一下凶手杀人过程给大家看看,方便大家理解。”
“不要!”莫离寒着脸,果断拒绝:“这么多人不选为什么非挑我?”
神猴嘿嘿一笑,道:“他们都不合适。”说着瞥了眼那腰垮鬼头刀瘦高个,皱眉道:“鬼刀那么高我这么矮,够不着他脖子。”又看向那个魁梧壮汉笑嘻嘻道:“金刚吧壮的跟头牛似的,又擅长近身搏斗,我怕我还没掐到他脖子他就条件反射,一脚把我踢飞了。”
“至于燕子,女儿之身,多有不便,只有你身材中等,不胖不瘦,最为适合。”
皂衣女子笑了笑,知道神猴是憋着坏故意戏弄莫离。
莫离寒着脸,没好气道:“你就不怕我条件反射,一剑刺伤你?”说着瞥了眼宋逸:“何况这不还有一个……”宋逸抬头瞪了他一眼,莫离悻悻闭了口。
宋逸笑道:“我也觉得阿离最合适,阿离你就配合神猴演示一下给我们看。”
莫离不情不愿的走到神猴对面,宋逸又想起了什么:“等等!鬼刀把阿离的剑先取下来。”鬼刀会意,微微一笑,上前夺走莫离长剑。
莫离朝所有人挨个翻白眼,一脸受气包表情,众人瞧见,不禁莞尔。
神猴笑了笑,挑眉道:“离哥,那我可就得罪了!”蓦得探出手臂,一把锁住莫离喉咙。
莫离只当他是摆摆动作,没想到神猴来真的。莫离只觉神猴手劲一沉,紧紧扼住自己的脖子,掐得自己喘不上气来,喉咙被扼,也作声不得,只能挥舞着手在他身上乱捶乱抓。
莫离见神猴还不松手,发起狠来,伸出五指在他手背上奋力一挠,神猴这才松开手来。
莫离干咳了阵子,面皮涨红,略缓了缓气,横眉怒骂道:“死猴子!你竟来真的!”
神猴笑了笑,拱手道:“为求更真实还原当时情景得罪了,来喝口水缓缓。”说着端了杯水递给莫离。
莫离接过水,冷瞥了他一眼,语带恫吓道:“你最好说出个所以然来,不然一会儿身上多几个透明窟窿可别怪我!”
宋逸看热闹不嫌事大,笑吟吟说道:“说得对!鬼刀把剑还给阿离,一会儿神猴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阿离你就拿剑刺他!”
“啊?”鬼刀一愣,杵在那里,不知道该不该还剑给莫离。
神猴皱眉苦笑了下,伸出手背道:“世子请看!”众人都凑上前去瞧,但见神猴手背上有几条深深的爪痕,是方才莫离所抓。
“一般情况下任何人被人扼住脖子,无法呼叫动弹时候,都会下意识抓挠对方手背、身体,试图挣脱束缚,如此一来,被害人指甲里必然会留有施暴人身上的皮屑。”听到这里,宋逸忽然想起昨夜被荀亭手下扼住脖子,自己当时也是奋力挣扎,用指甲掐那人手腕,不由点了点头,更加认可神猴所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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