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，因为我在这个土匪集团里面没有什么地位，和阿庆一样属于炮灰。
我比他强一点，属于被土匪头子看好的，枪法好一点的变异炮灰。
不知道中心的毕老板和小羽父亲在谈些什么，我只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商业合作，而是流血的买卖。
现在看似这地方的人很多，实际上再过一段时间，他们全都要去工厂的流水线中去工作，那种咔咔直响的机器，即便是搅断了人手也不会掀起风波。
工厂主只会让效率底下的工人滚蛋，即便是有了工伤，他们也一分钱都不用付，相反按照合同，工人还要倒赔一大笔的违约金给他们。
当然，工贼哪里都会有，他们可以不去工作，他们手中拿着工厂主给的枪和鞭子看管着工人劳动，一旦发生暴动他们就会开枪。
不过他们不住在贫民窟，他们没有胆子住在这里，他们如果住在这里第二天就会被扒掉皮挂在贫民窟门口。
我看到地下城中有曾经生活过的气息，那是街头破烂的饭馆招牌，粉身碎骨的小吃摊车骨架，以及空无一物，只有灰尘的超市。
上层人垄断了稻米，小麦和玉米，要想活命，贫民窟的人就只能靠马铃薯和红薯……但是这里没有阳光，没有人能够自己养活自己。
我想起末日前的生活，没有人愿意去从事农业活动，农民终其一生的生产劳动也无法挣来几块钱，甚至挣不来一个尊严。
不像现在，我们没有办法种地。
他们潜伏在贫民窟里，小羽的父亲和他的土匪们，他们住在另外一条街，他们不去工厂里面干活，他们根本就没有身份的证明去找工作。
没错，他们是被政府军赶出n市的。
数百个土匪，瞬间人间蒸发，我恐怕能够想得到剿匪的军官脸上的表情，他们也的的确确来到贫民窟搜索了好长时间。
就像他们找不到我一样，他们也找不到这群土匪。在地下城挖地道，谁能找到呢？
过了半个月。
我每天都往小羽父亲哪里去，逐渐和他说清楚了小羽的所在，也向他表达了我没能保护好小羽的歉意，小羽父亲陷在沙发里面，脸上露出憔悴。
我知道这个父亲很难过，却要硬撑着坚强起来。
“把这些假证发给弟兄们，”小羽父亲冲刚刚进来的人开口：“告诉他们我们已经找好了工作，只要不被发现就可以继续潜逃在m城。”
“小然，我们开了一个工厂，一个食品加工厂，”小羽父亲开口：“让所有人在里面工作，让工人能够自己拥有自己的生产资料，而不是被某一人独吞。”
我摇了摇头。
“工厂一定会被富人炸毁，”我轻轻开口：“那些有钱人会让你每个月上交百分之六十五的收入，要不然就联合其他把我们吃掉……毕老板已经试过了。”
“我们的工厂……，不挂名，在平民窟里面自己制造粮食，”小羽父亲开口：“简而言之，靠人工光源。”
“人工光源？”
“对，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才被政府联合围剿，”小羽父亲开口：“我们有专门做人工光源供养植物生长的科学家，很多都被政府击毙了，假如我们能够让粮食完全脱离上层政府就能完全脱离控制。”
小羽父亲点燃一根烟：“我们就可以靠底层人的团结，去成立一个新的社会！”
烟雾缭绕这他和我的脸，也同样缭绕着我们的心跳，这句话仿佛只可以当成玩笑。
贫民窟的底下，新的地下城正在建立。
我们都是一群有梦想的人，我们拿着手中的铁锹，挖着漆黑的土壤，或是用着铁镐撬开地底的岩石。
总是在夜里，有许多的设备被偷偷运进贫民窟，我也看到贫民窟上的人都开始携带武器，每个人都不在说话，我们的嘴好像被针线缝了起来一样。
我也终于在地下植物培育室看到了小羽父亲嘴中的科学家，那时候他正与毕老板商讨着种植器的材料和种植室规模的问题。
我看到了机器的模型，正在培育着一些红薯。
那个机器，像极了以前小韩在阳台上放的多肉植物培育灯，只不过看起来更高级，上面写着各种植物的生长习性以及注意事项。
“种植水稻和一些主食还有一点困难，”那个科学家开口：“不过我们生在克服。”
毕老板趴在门框上面：“你们做，尽管放手去搞，需要什么，缺什么，我和高先生一定尽量给你们解决。”
“谢谢你，同志。”
“不用谢……”
晚上，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睡着，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了照射植物的灯光，还是看到了这群男人为了生活，为了不被别人压迫做出来的努力，还是。
也许只是那一声同志。
就这样，日子好起来了。
所有的人都像是一群庄稼汉，我们一有闲空就要钻到下面去看着那些农作物，一台新的机器被做出来，我们就会开心，兴奋的好长时间都睡不着。
这一天。
阿庆给了我枪和一把匕首。
“毕老板的命令，”阿庆开口：“守着贫民窟，不让人进来，谁想进就宰了他丫的。”
我立马察觉到他语气里的愤怒。
“怎么了，出什么问题了吗？”我问：“是不是农作物被人发现了。”
“没呢，农作物刚刚发芽，”阿庆开口：“我们只是防着生面孔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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