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话，我就当没听到，也不会告诉阿靳，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诬蔑阿靳，他养了我们这么多年，苏陌，你现在是在恩将仇报你懂吗。”
灵芝一声一声的斥责，让祁汜几乎崩溃。
“你自己反省反省吧，早知道，就不担心你了。”
“灵芝姐姐……”
兔妖转身就走，脸上还显着不悦。
祁汜没有办法，只能冲上平常与凡尘见面的后山林，祈求他能帮他。
他现在能依赖的人，只有凡尘一个人了。
凡尘站在祁汜的身后，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从未离开。
他看着少年歇斯底里，看着少年崩溃呼喊。
他却什么都做不到。
凡尘心脏抽痛，像平常一样，把手放在他的脑袋上，轻柔的抚摸。
只可惜，祁汜什么都感受不出来。
他的世界里，是孤身的一个人。
全世界好像都在这一刻，抛弃了他。
祁汜在后山林待到很晚，很晚，才慢慢的回到了家中。
他还是不放心灵芝。
决定要在最后，保护好灵芝姐姐。
从后山林下来，祁汜推开门，发现钟离靳正跟灵芝有说有笑着。
那温和俊朗的面容，很难让人相信，他的手上沾满了无数妖修的鲜血。
听到声响，钟离靳跟灵芝同时看向他。
祁汜努力控制着表情，才挤出了跟平常无二的笑容。
钟离靳眸光微闪，勾着笑容，“苏陌又偷玩了。”
“这次跑哪儿去玩了。”
祁汜不敢跟他对视，站在原地，后背一阵发麻，“就去后山林，抓了几只鸟。”
“哦？”
钟离靳淡漠的说着，“苏陌今天，除了后山林，哪里都没去吗。”
眼前的少年，浑身都仿佛被定在了原地，僵住了。
“什、什么意思。”
钟离靳淡笑，“苏陌有点不乖。”
他将一缕白毛，摆放在桌面上。
祁汜只看了一眼，双目便睁圆了。
少年脑袋上的狐耳跟身后的狐狸尾巴，均是雪白的毛发，与钟离靳拿出的，一模一样。
他害怕的后退了一步。
时间再次回溯。
祁汜从酒楼悄悄离开的时候，钟离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。
他走出地下室，在地下室的门口，发现了一小缕雪白的毛发。
晶莹剔透的毛发，与那只九尾灵狐，几乎相似。
钟离靳用指尖捻了捻，摩挲着，眸光闪烁。
时间再次回到现在，灵芝坐在旁边，不明所以，“阿靳，你们干什么呢？”
接下来的事情，就是祁汜一辈子的噩梦。
钟离靳依旧勾着温和的笑，只是这笑容在祁汜看来，已经没有了平常的样子，更像是恶魔，是魔鬼，“苏陌去过酒楼了，对不对？”
祁汜头皮发麻，“我不知道阿靳在说什么。”
“让我猜猜，为了保护灵芝，苏陌会不会已经把看到的都告诉了她？”
“阿靳？”被点名的灵芝愣了愣，不知为何觉得，面前的男人有些危险。
下一刻，钟离靳抽出桌子上的佩剑，泛着冷光的利剑，搭在灵芝的脖子上。
啪嗒一声，灵芝手中的水杯摔在地上，变成了碎片。
她难以置信，甚至还以为钟离靳在跟她开玩笑，“阿靳，别闹了，这一点都不好笑。”
钟离靳微笑，“灵芝，这不是开玩笑。”
“把你的妖丹，给我好吗。”
男人用眷恋沉溺的语气，说着宠溺，又让人绝望的话。
“灵芝姐姐！”祁汜惊慌，“你快放开她！”
灵芝的脸色，刷一下惨白，原来，祁汜说的都是真的。
“阿靳，你……”
灵芝的震惊，不亚于祁汜。
“……为什么？”她喃喃着。
是啊，这是为什么，相处几年的人，几年的时光，几年的感情，这些都是假的吗。
什么样的人，才能演戏演一辈子。
钟离靳笑眯眯的像个笑面虎，“因为上等的妖丹，能让人实力大增，灵芝不愿意为了我，贡献出你的妖丹吗。”
灵芝指尖颤抖，经过日积月累的药浴浸泡，她几乎无法反抗钟离靳的命令。
“我……”
祁汜瞳孔紧缩，“灵芝不要答应他！”
话罢，他想冲上去把灵芝救出来。
六尾乍现，尖锐的指甲凸显，属于狐狸的兽性大发，虎牙尖锐，带着戾气。
钟离靳的剑端，忽的贴上灵芝的脖子，兔妖长长的耳朵耸拉下来，畏惧的闭着眼睛。
脖子上，血痕出现，灵芝咬着下唇，硬是没露出一丝声音。
“灵芝姐姐！”祁汜不敢再动了。
钟离靳拿着灵芝当筹码，眯着眸子，望着狐耳少年。
他是在警告他。
祁汜咬牙，“你到底，想怎么样！”
钟离靳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，扔给祁汜，祁汜接住，丝毫没有放松紧绷的神经，“这是什么。”
钟离靳道：“你把它吃了，我就放了这只兔妖。”
“如何？”
灵芝含泪对祁汜疯狂摇头，“苏陌不要，别吃。”
哪怕这几年，钟离靳的感情是假的，他与灵芝之间的亲情，却是真实的。
祁汜握紧玉瓶，“若是我吃了，你真的会放过灵芝姐姐吗。”
钟离靳笑而不语。
但他不吃，灵芝必死无疑。
这就是一场，注定悲惨的结局。
“我吃。”
凡尘瞳孔紧缩，大喊，“苏陌不要！”
和尚润玉的手掌，穿过了少年的身体。
如同飘在空中的灵魂。
祁汜倒出里面的药丸，为了灵芝，他不得不吃。
少年喉咙滚动，刹那间，全身的力气好像被剥夺。
他猛的跌倒在地上，全身像是被车碾过的疼痛。
尽管如此，理智却，异常的清晰。
他趴在地上，眼睁睁的看着，男人将利剑刺穿了女人的胸腔，红色的喷泉，染红了地面，染红了祁汜的世界。
而灵芝，全程竟没有丝毫的反抗，甚至还带着微笑。
那表情好似在说，为了阿靳，我愿意献出我的身躯。
“不要——”
少年歇斯底里，像是踏进了灰败的世界，双目失焦，表情呆呆愣愣的，只有止不住颤抖的肩膀，证明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。
“灵芝……姐姐？”
钟离靳啧了一声，嫌弃的后退一步，挖出灵芝的妖丹，“居然不是上等的，可惜，早知道就不捡回来养了，浪费我这么多精力。”
他随手一扔，脚掌踩在妖丹上，微微用力，砰的一声，碎了一地。
少年眼底的猩红，在逐渐增加。
“啊啊啊啊！！！”
他痛苦的嘶鸣，他想站起来为灵芝报仇，他想手刃眼前的男人。
却因为身上的剧痛，根本无法做到。
少年蜷缩着自己，身上的衣服被灵芝的血液染红，他瑟缩着，恐惧着，疼痛着，惨白着脸，牙齿颤抖，不停的抖。
“疼，好疼，好疼。”
如同全身上下的骨头，一个个被强制拉长一般，痛不欲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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