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在平时，它庞然的翼展会在地面上投下广袤无比的阴影，但在此刻，与覆盖着天空与大地的黑暗相比，那一点阴影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。
钢翎散落，哀鸣飘荡，鹰之恶魔的肉体在骤然间被斩为无数小块，鲜血如雨洒落，沉重地砸落在地上。
回头看时，暗之恶魔又已经站立在他的面前，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磷火，高大枯瘦的身躯俯下，一只苍白干瘦的手臂伸出，想要抚摸纪杨的头颅，像摘下一朵花似的摘下他的脑袋。
师匠站立在不远处，冷眼看着这场屠杀，任由鲜血殷红的色泽在她眼中飘洒。她依旧是那副表情，温婉而淡漠，似乎这场由她引起的死亡与她没有半点关系，脚底纤弱的蒲公英缓缓摇曳。
冰冷的触感。那只手臂靠近了，缓缓地触碰到纪杨头顶的肌肤。他绝望了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，任何东西都不过是虚妄。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，去哪里找那么多绝处逢生，那么多起死回生的计谋？！
没想到，没死在玛奇玛的手中，竟然死在了暗之恶魔的手里。纪杨已然黯淡的视线留恋地扫视着姬野的面容，余光扫视到日下部化为石块的残骸，一个疑问突然不合时宜地浮现在脑海中。
日下部曾说过，与越强大的恶魔签订契约，付出的代价就越大。这个代价单指与其签订契约时，付出的代价。他与地狱之恶魔签订契约时，曾经付出了半边身体的代价，此后每次使用，需要付出的只不过是一小点皮肤碎屑之类的。
多么像啊。
死亡之恶魔的代价，是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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