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比起楼外的狂放,楼内宾客养气功夫十足,只字不提问询,只与马林迪遥遥拱手打招呼。
而一转眼,就安排仆从下人:“出去问问,外面发生了什么,为何国师领进一人。”
各家皆有动作,不愿落于人后。
与此同时。
众人已到楼上。
相比起楼下的热烈,此处就显得颇为恬静闲适,既保持欢愉,也不显吵闹。
郑和、跳鱼,外加几名“火长”正与一群布政司泉州府官员,谈及此行归返时的见闻。
几名火药小组成员亦有人陪,学新奇的行酒令,玩得不亦乐乎。
周若愚则颇为困倦;
席上全是一群老头,端的是一个无趣,起初还有舞女舞剑,令他兴致大起……
眼看小神使大人就要上去与那舞女“较量”一二,瞬间就被唐敬抓住——
“那是演舞,一种舞姿,而并非她能与你大战三百回合。”
舞女瑟瑟发抖,虽眼前人只是一幼龄少年,但她可见过许多纨绔子的“厉害”。
高门大府上,谁家每年不死几个丫鬟?
更别提这钦差宴席上,都被奉为主宾的异族少年,他若一时兴起,欲要大杀四方,谁能阻拦?
而且,这少年明明是蒙元后裔……
大元虽亡,然百姓心中还留存阴影痕迹。
于是,跳舞的也没了,只剩几个屏风后的乐师演奏古曲小调。
“无趣,无趣,唐敬,带我回房歇息吧。”
唐敬巴不得他赶紧走,起立带几名亲卫随行。
也就是刚到楼梯处。
正巧与加沙撞个正着。
加沙自当躬身礼敬:“神使大人,您要走了?”
“嗯,走了,唐敬说泉州府军饲有良驹,不如养足精神,明日去跑马呢。”
“吾等恭送神使……”
加沙起头,一群马林迪人也都学大明的礼仪,作拱手姿态。
周若愚不以为意:“早说了不必这样,皆为虚假!”
他正要迈开步子,目光却被众人束缚的董成峰吸引……
“咦,等等,这是怎么回事?此人可是犯下什么罪罚?”
唐敬一见,暗道不好。
这不是给小神使送上门的乐子吗?
“神使,还是早些回去吧,明日去军屯试马,还须一段路程。”
“急什么?”周若愚眼神发亮,“加沙,到底怎么回事?”
加沙对此也很无奈。
周若愚什么性格,他再清楚不过……
此时上楼,他是想向周若男禀报。
不只是因周若男是阿迪娜的老师,众人皆知,那位小神使年纪虽幼,但却隐隐是几位神使中的地位仅次于跳鱼的存在。
更有郑和、王景弘等一群太监达成共识。
这位小神使,可是随他们神游的,极受吾主与巫的恩宠。
再者而言,航行数月,他们对神国结构也有了初步了解。
周若男的爷爷是神国大长老……
几是巫之下的第一人。
当然,周若愚同样背景惊人,是巫的亲弟弟;可他顽皮跳脱,不能做主大事。
“这……”加沙语塞。
周若愚反而更急了:“还不说?”
“此事不可道于外人,唐大人,还请找一间空房,请几位神使同来……”
唐敬也作疑惑,因加沙说得明白,只请神使,而婉拒了他们。
“国师这边请……”
周若愚迫不及待高声呼喊:“若男,快来,有好玩的!”
他这一嗓门,引得场间一静,皆然瞩目。
加沙也遥遥道:“还请诸位神使入静室,加沙有要事禀报。”
他正色模样,更引发众人好奇。
周若男与跳鱼对视一眼,就一齐起身。
后者告饶:“我去去就来。”
“神使请便!”
周若男则也拉着阿迪娜起身,一同入包厢静室。
而后,所有“无关人等”被隔绝在外,大门禁闭。
堂上主桌,王景弘压低声音道:“还不过来,讲明情况?”
方才押送董成峰的侍卫立即前往……
“回禀诸位大人……”
“方才我们下楼,就遇……”
他将事情娓娓道来,只是说到那董成峰喊出“异邦族语”时卡壳了:“恕小人无能,实在没能记得那话语是如何说的。”
郑和等人听后都大为惊奇。
福建、泉州商贾精通外语不是什么稀罕事,就如费信、马欢等人,也是豪商之家,几代人与海外商人互通商贸,外语已成立家之本。
奇得是……
凭什么只此一人,大受关注,还险些起了冲突。
更关键得是……
为何此人能与几位神使相关?
一念至此,王景弘不敢怠慢:“去楼外查,这么多通事在场,我不信没有一人听懂那句外语!”
“那人姓甚名谁,祖籍何处,家中几口,就是屁股上有几颗痣,也得给我拔干净咯。”
场间官员面面相觑,如临大敌。
上午已见过王景弘为那几位贵使震怒,如今自然晓得此事非比寻常。
一众侍卫也都脸色煞白,觉得遭了无妄之灾。
唐敬深吸一口气道:“我亲自去办吧。”
“好!”
与此同时。
在静室之内,加沙也讲明了经过:
“此人以马林迪语,祷念赞颂,我绝不会听错;且在场大臣、侍卫皆为震惊。”
又一马林迪大臣道:“对对对,他说的就是%%¥……!”
阿迪娜昂首看向周若男,数月法则修习,让她语言能力大有长进:“姐姐,大叔说的正是赞美均衡!
”
当四字箴言一出。
跳鱼等人皆为大惊,无数道目光落在董成峰身上。
而董成峰听了这么久,也搞清楚了状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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