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听说是辆三轮车。”
“哦,”我说,“飞机有点像三轮车。操纵杆的运作方式是一样的。”
“但是不用脚蹬。”
“是的,”我说,“我猜用不着脚蹬。”
“先不说这件事了。”比尔说。
“好的。我只是为三轮车辩护。”
“我认为他也是个好作家,”比尔说,“你是个他妈的好人。有人跟你说过你是个好人吗?”
“我不是个好人。”
“听着。你是个大好人,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就是你。在纽约我不能告诉你这些。别人还以为我搞同性恋。内战就是因此而起的。亚伯拉罕·林肯是个同性恋。他爱上了格兰特[21]将军。杰佛逊·戴维斯[22]也是这样。林肯因为一次打赌才去解放奴隶。德雷德·斯科特的案子[23]就是反沙龙联盟[24]的圈套。性能解释这一切。上校太太和朱蒂·奥格雷蒂骨子里就是一对同性恋。”
他停了下来。
“还要听吗?”
“说吧。”我说。
“别的我不知道了。午饭时再跟你说。”
“你这个家伙。”我说。
“你个懒鬼!”
我们打包了午饭和两瓶酒到帆布背包里,比尔背上了。我拿着钓竿套,肩上扛着袋网。我们沿着道路往前走,穿过一片草地,找到一条穿越田地的路,朝第一座山坡的树林走去。我们踩着沙路穿过田野。田地绵延起伏,长着青草,草被羊群啃秃了。牛群在山中放牧。我们听见从树林中传来牛铃声。
路经过一条小溪,上面有一座独木桥。这根圆木的上面是刨平的,一根小树的树干被弄弯了当作围栏。溪边有个浅池,沙子的水底看得到蝌蚪。我们走上陡峭的溪岸,穿过起伏不平的田地。回头可以看到布尔格特白色的房子和红色的屋顶,白色的路上有一辆卡车驶过,扬起一阵尘土。
穿过田野后,我们又经过一条水流湍急的小溪。一条沙子路通向浅滩,另一头通向树林。我们走的小路在浅滩下面通过另一座独木桥跨过小溪,和沙路会合,我们走进树林里。
这是一片山毛榉树林,树木都很老了。它们的根露出地表,枝干缠绕在一起。我们走在老山毛榉树粗壮的树干间的大路上,阳光透过叶子照到草地上,形成一片片的光斑。树木巨大,叶子茂密,但林中并不阴暗。没有灌木丛,只有平坦的草地,青翠欲滴,灰色的参天树木之间间隔开阔,似乎是一个公园。
“这才是乡野。”比尔说。
道路向山上攀升,我们进入茂密的树林,道路一直向上攀升。有时它下降一点,但马上又陡峭地上升。我们一直听见树林中传来牛的叫声。最后,路来到山顶。我们到了这一片田野的顶端,那是我们从布尔格特见到的树木繁茂的山脉的最高峰。在山脊的阳面,树林中有一片小空地,长着野草莓。
路从森林里出来,沿着山脊向前延伸。前面的山地没有茂密的树林,有一大片黄色的荆豆花。远处,我们看见了陡峭的悬崖,树木幽深,灰岩耸立,表明底下就是伊拉蒂河的航道。
“我们得沿着山脊越过这几座山,穿过远处山地上的树林,去到伊拉蒂山谷。”我对比尔指道。
“这段路真他妈难走。”
“来这儿钓鱼太远了,很难舒适地当天来回。”
“舒适地。那是个好词。我们连去带回,还要钓鱼,简直就是折磨人。”
路很长,乡村景色宜人,从森林里出来,到达下通法布利卡河谷的陡路时,我们十分疲惫。
路从阴凉的树林出来,来到炎热的太阳下面。前面是河谷。对面是一座陡峭的山。山上有一片荞麦田。我们看见山腰上的几棵树下有幢白房子。天气很热,于是我们在拦河坝旁的几棵树下停了下来。
比尔把背包靠在一棵树边,我们接上钓竿,绕上卷轴,绑好引线,准备垂钓。
“你确定这里有鲑鱼?”比尔问道。
“里面多的是。”
“我要用假蝇钓钩。你有麦金蒂蝇钩吗?”
“那里有一些。”
“你要用蚯蚓钓?”
“对,我就在水坝这里钓。”
“嗯,那我拿走蝇钩盒,”他系上一只假蝇,“我最好去哪里?上边还是下边?”
“最好下边。上边也有很多。”
比尔下到岸边。
“带一罐蚯蚓。”
“不,我不需要。如果它们不吃假蝇,我会在周围扑扇几下。”
比尔在水坝下面看着溪水。
“瞧,”他在嘈杂的水坝声中,向上叫道,“把酒放在路边的泉水冰一下,怎么样?”
“好的。”我喊道。比尔挥了挥手,沿着溪水往下走。我在包里找出两瓶酒,把它们拿到路边泉眼边上,泉水从一个铁管里流出来。喷泉上有一块木板,我抬起来,把瓶塞结实地敲进瓶子里,把酒瓶放进水里。非常冷,我的手和腕都麻木了。我把那块木板放回去,希望没人发现这两瓶酒。
我拿起靠在树边的钓竿,拿起蚯蚓罐和袋网,走到堤坝边。堤坝是建来抬高水流的落差运送原木的。闸门关着,我坐在一块方形的木材上,看着在河流滚下汇入瀑布之前平静的水台口。堤坝脚下,白沫四溅的河水非常深。我挂诱饵时,一条鲑鱼从白色的水中跃起,进入瀑布里,被裹挟下来。在我挂好诱饵之前,另一条鲑鱼向瀑布蹿去,画出一条同样可爱的弧线,消失进轰然奔泻而下的水流中。我放上一个大铅坠,扔进白沫水流中,靠近堤坝木材的旁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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