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帝啊!他真可爱!”布蕾特说,“我想知道他是怎么穿进那些衣服的。他肯定用鞋拔帮忙。”
“我想告诉他,”迈克尔说,“但杰克老是打断我的话。你为什么打断我?你觉得你的西班牙语比我好?”
“哦,闭嘴吧,迈克尔!没人打断你的话。”
“不,我得把这事了结了,”他转身背对我,“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,科恩?你认为你属于我们这群人?大家一起出去好好玩的一群人?看在上帝的分儿上,别这么嚷嚷了,科恩!”
“哦,省省吧,迈克尔。”科恩说。
“你认为布蕾特希望你在这儿?你以为你是来给大伙儿助兴的?你为什么不说话?”
“我想说的那天晚上都说过了,迈克尔。”
“我不是你们这帮文人中的一员,”迈克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斜倚着桌子,“我不聪明。但我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嫌。你被人嫌弃的时候,怎么就没发现呢,科恩?走吧。走吧,看在上帝的分儿上。把你那张愁苦的犹太人的脸带走。你们觉得我说的对吗?”
他看着我们。
“当然对,”我说,“我们都到伊鲁纳咖啡馆去吧。”
“不。你们觉得我说得对吗?我喜欢那个女人。”
“哦,别再说这事了!请你别说了,迈克尔!”布蕾特说。
“你觉得我说得对吗,杰克?”
科恩仍然坐在桌旁。他一受羞辱,脸上就发黄,灰黄,但他似乎又有些窃喜,对那些酒后的装腔作势的蠢语,那些关于他和一位上流淑女的桃色新闻。
“杰克,”迈克尔带着哭腔说,“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。你听着!”他对着科恩说。“走!立刻走!”
“我不会走的,迈克尔。”科恩说。
“那么我来让你走!”迈克尔绕过桌角向他走去。科恩站起来,摘下眼镜,他站在那儿等着,脸色灰黄,双手低垂,骄傲而坚定地等待着攻击的到来,做好了为他的心上人而战的准备。
我抓住迈克尔,说:“走,去咖啡馆。你不能在旅馆这儿揍他。”
“好!”迈克尔说,“好主意!”
我们走了。迈克尔颤颤巍巍走上楼梯的时候,我回头看见科恩重新戴上眼镜。比尔站在桌边,往另一个杯子里倒芬达多。布蕾特坐着,眼睛呆呆地盯着前方。
外面,广场的雨已经停了,月亮努力穿破云层出来。风在吹着。军乐队在演奏着,人群挤在广场的另一头,焰火专家和他的儿子正在那儿试图放飞热气球。气球经常会极不平稳地颠簸着升空,被风吹破,或者撞在广场的屋子上。有些气球落在人群中。镁光一闪,火箭就会爆炸,在人群里乱窜。广场上没有人在跳舞。砂石地面太湿了。
布蕾特和比尔一同出来,加入我们中间。我们站在人群里,看着那位焰火大师唐·曼努尔·奥吉托,他正站在一个小平台上,小心翼翼地用棍子把气球挑出去,高过众人的头顶,把气球释放到风中。风把它们都吹下来了,唐·曼努尔·奥吉托的脸上冒着汗,看着他那些精心制作的焰火跌落到人群里,火光四射,到处乱窜,在众人的脚下噼里啪啦乱响。每当有发光的纸气球倾斜了,被火点燃而掉落下来的时候,人们就大声呼叫。
“他们在嘲笑唐·曼努尔。”比尔说。
“你怎么知道他是唐·曼努尔?”布蕾特问。
“节目表上有他的名字。唐·曼努尔·奥吉托,本城的焰火制造大师。”
“照明气球,”迈克尔说,“照明气球展览。宣传单上是这么说的。”
风把军乐团的音乐吹跑了。
“我真希望有个气球能成功升空,”布蕾特说,“唐·曼努尔都怒火中烧了。”
“他肯定花了好几个星期的时间去制作这些气球,让它们升空后能组成‘圣佛明节万岁’的字样。”比尔说。
“照明气球,”迈克尔说,“一堆该死的照明气球。”
“走吧,”布蕾特说,“我们不能站在这儿了。”
“这位尊贵的夫人又想喝一杯了。”迈克尔说。
“你真懂事啊。”布蕾特说。
咖啡馆里人很挤,非常嘈杂。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进来了。我们找不到位子。只听见巨大的噪音。
“走吧,我们离开这儿。”比尔说。
外面,拱廊下很多人在散步。有些来自比亚里茨的穿着运动服的英国人和美国人散坐在桌子旁。有几位妇女用长柄眼镜盯着来往的行人。比尔的一个朋友,从比亚里茨来的,加入了我们。她此前和另一位姑娘待在格兰德酒店,那位姑娘头痛,已经上床睡觉了。
“我们到酒馆了。”迈克尔说。那是米兰酒吧,一间简陋的小酒馆,供应食物,里屋还能跳舞。我们一起在一张桌子边上坐下,点了一瓶芬达多。酒馆人没满,里面也没有什么节目。
“真是个鬼地方。”比尔说。
“时候还早呢。”
“我们把酒带走,晚点再来吧,”比尔说,“我可不想在这样的地方待一个晚上。”
“我们去看看英国佬吧,”迈克尔说,“我喜欢看那些英国佬。”
“他们真可恶,”比尔说,“他们是从哪里来的?”
“从比亚里茨来的,”迈克尔说,“他们来看西班牙这古雅的节日最后一天的活动。”
“我要让他们好好领略一番。”比尔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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